10年前,当一个名为“上海通用少儿口语雏鹰争章”的少儿英语考试项目悄然问世时,谁也没料到,它会有今日的风光。雏鹰争章,正是上海市通用少儿英语星级考试的前身。
“星级考”每年3次,分别在4月、8月和12月。去年,全市考生人数突破10万大关,今年仅4月和8月的前两次考试,报考人数就已超过9万人次。这两个数字之和,相当于“雏鹰争章”在2001年创立后6年的“业绩”之和。
今年8月后,随着一批幼儿园娃娃也成为疯狂应考一族,“星级考”遂被指“过分应试”、“助推择校”而站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。目前,设在本市3家幼儿园的考点已被取缔。但本报记者却在连日调查中发现,相关部门的“叫停哨”,根本无法阻挡众多家长让孩子去“摘星”的疯狂。
星级考,不相信“侥幸”
“星级考”的很多培训点,本身就是考点,授课的培训老师都是考官。这几乎成了培训机构打出的强势招牌,不少广告更是直接打出“包过班”的旗号。
周末,徐家汇漕溪北路上一家颇有名气的培训机构内,参加一星培训班的孩子已经下课。他们的目标,是应对今年12月开考的第三次上海市通用少儿英语星级考试。10来个冲出教室寻找父母的孩子,清一色来自幼儿园中、大班。前台接线员告诉记者,另一个一星培训班也有20多个孩子,也都是幼儿园小朋友。“一星,就是幼儿园(孩子)考的。”
“一星算什么?有的大班孩子连三星口试都考出来了!”这座城市另一端,四川北路商业街上的一个培训点位于一幢商务楼的7层,教室外等候的家长填满了暂时空置不用的教室和过道,不时有人散布着“重要新闻”。
按照“星级考”的官方定位,一星考,相当于小学一到二年级学生的英语水平;二星考,相当于小学中高年级水平;三星考,相当于初中低年级水平;四星考相当于初中高年级水平(接近高中)。
但家长们想的是:拿证书,必须先下手为强——孩子“摘星”越多,证明“素质”越高。
邹婕的儿子今年上小学二年级,原本觉得“摘星”没问题。邹婕和丈夫曾在美国生活多年,儿子也在那里出生。回国后,家里仍有意无意创造“双语环境”。为了准备二星口试,邹婕借来教材,从网上下载各种辅导材料。她觉得,凭借儿子的先天优势,通过口试应该不难,完全可以省下参加培训班的冤枉钱。但儿子的考试结果很快出来:挂了。
邹婕有些想不通。“孩子在上海一所有些名气的外国语学校读书,平时除了使用常规教材《新世纪英语》外,还额外学习一套《灵通英语》。这套教材本该从小学三年级学起,可他们一年级就开始学了……”儿子向妈妈道出原委:“看图说话”的那些题型,他看不懂。
“考‘星’当然要参加培训,上课内容直接针对考试,这比让孩子‘裸考’靠谱啊!”听着过来人的经验之谈,邹婕把目光投向培训机构。
真是不看不知道。上海外国语大学培训点、新贝青少儿教育、绿光教育培训中心、上海乐宁教育中心、学而思乐加乐进修学校……原来,各培训点本身也是考点,授课的培训老师本身也都是考官,而这几乎成了每一个培训机构打出的最强势招牌。在虹口区的一家“星级考”培训点,一位老师热心地给邹婕留下了名片,“放心吧,只要报班,肯定包过!”
同为家长,凌晓晴比邹婕淡定很多。她的儿子在卢湾区一所公办小学上四年级,已经怀揣三星口试证书与二星笔试证书。当然,取得累累战果的代价也很昂贵:一门课一周上3次,每次两小时,总计10来次,花费2000多元。凌晓晴为儿子报了两门,加上各种教材、辅导资料等,又因为适逢暑假,笔试与口试培训正巧上午连着下午,培训机构将此做成了中午管饭的暑期班,凌晓晴交上了5000元……“参加三星口试必须先获得二星口试证书,所以二星考试培训的‘铺垫费’还没算进来呢!”
和邹婕一样,凌晓晴当初在为儿子报名时,也遭遇了培训机构“培训点即考点”的广告轰炸,而这一优势在最后的考试过程中居然应验。在三星口试现场,儿子与一位小女孩搭档饰演一对母女,并用英语对话,考官正是培训机构里的授课老师。
考试的对话题目围绕过生日展开。男孩因为紧张,说得结结巴巴,而一旁的搭档更是低级错误不断,居然很不合逻辑地问“你的生日是几月几日?”男孩心里纳闷,“你既然扮演我妈,不会不知道我的生日吧?”小女孩随后又询问,需要什么礼物;男孩答曰“运动鞋”。不想,小女孩继续发问“你还想要啥礼物?”这让男孩没了方向。按照考试要求,对话必须有4到5个回合的问答,且句式与句型不能相同,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?最终结果是——考官让两个小家伙都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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